第20节

骗子们:“……”

南韵没再多给他们一个眼神,头也不回地走了。

不消多言,计划失败。

走廊内的五个人面面相觑,既不敢去追南韵,又不敢进病房。

前有豺狼,后有虎豹的感觉。

进退两难。

气氛死寂了整整一分钟,谁都不敢说话,甚至不敢大口喘息。

最后是陆宇翎轻咳了一声,率先打破了沉默:“啊……那什么,我、我媳妇儿明天就回家了,我先回家收拾房间了啊,告辞。”

说完,转身就走。

林琅见状,立即接道:“啊……那什么,我快期末考试了,时间紧任务重,先回学校复习了,告辞。”言毕,走人。

赵胖:“啊……那什么,我家里有点事,必须立即回去一趟,告辞。”

许畅:“啊……那什么,我女朋友约我吃晚饭,我再不走就要迟到了,告辞。”

不到三分钟的时间,所有人全部走完了,悠长安静的走廊里只剩下了徐导一人。

徐临言也想当甩走掌柜直接走人,可他又觉得自己就这么走了太不负责任,毕竟剧本是他写的,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导致失败了,但他还是要承担一定的责任。

思来想去,他鼓足勇气走进了病房,准备去给这辈子可能都回不了家的男主角送去人文关怀。

陆野已经脱了那身病号服,也把石膏板拆了,换上了自己的西装,终于摆脱了中二枷锁,恢复了成熟稳重的气质。

他这辈子最后悔的一件事,就是相信了徐临言。

徐临言走进病房的时候,陆野正双手抱怀,背靠窗台而站。

见到徐临言之后,他也没生气,只是淡淡地抬了下眼眸,神色极其平静地看着他。

徐临言斟酌了一下语言,道:“哥,你想开点,天无绝人之路,你总有回家的办法。”

陆野点了点头,轻轻启唇,从容不迫:“恩,我知道。”

徐临言感觉陆野不太对劲儿,还以为他受刺激了,刚想再安慰安慰他,谁知这时陆野忽然启唇:“我刚给你哥打了个电话。”

徐临言瞬间炸了:“我艹你给他打什么电话!”

这个世界上,徐二少最怵的人,就是徐家大少爷,徐临风。

陆野淡淡地、狠狠地启唇:“我让他接你回家。”

徐临风一个多月前刚得了一个女儿,这一段时间一直在照顾老婆孩子,他和陆野的关系也不错,曾拜托他照顾一下刚毕业的弟弟。

但现在陆野实在是照顾不了他弟了,再照顾下去,他迟早会被他折腾死。

他的话音刚落,徐临言的手机就响了,来电显示:逼王。

那一刻徐临言整个人都是僵的,紧张到无法呼吸,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,他才抖着手摁下了接听键,将手机放到了耳旁,故作镇定:“怎么了?想我了?老子可不想你!”

徐临风声色冷淡,语调也不高,却带着一股震慑一切的王者风范:“在哪呢?”

徐临言硬着头皮:“你管我呢?”

徐临风的语调依旧淡漠,却很有力度:“我还有十分钟就到圣博医院,希望我到的时候,你能及时出现,不要浪费我的时间。”

言毕,他直接挂了电话。

“……”

徐临言气急败坏:“卧槽!”随即又将目光转向了陆野,痛彻心扉:“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?”

陆野长叹一口气,心累不已:“跟你哥走吧,算我求你。”

徐临言伤感不已,一边点头,一边幽幽怨怨地说:“行,行,我走,我走还不行吗?”

陆野毫不留情:“你还剩八分钟。”

徐临言满目悲怆,伸手指着陆野的鼻尖:“算我错付了!”

陆野面不改色:“你哥要是开的快点,估计五分钟就到了,你从这里下楼,再走到医院门口,至少也要三分钟,再耽误一会儿,你肯定要迟到。”

徐临言沉默片刻,转身就跑。

世界终于清静了。

陆野再次长叹了一口气,把手机扔在了窗台上,眉头紧蹙,焦急地思考着该怎么追回自己的小姑娘。

手机震动了一下,是小区物业发来的缴费通知。

整整两栋楼的物业费,加起来十几万。

看着那条缴费通知,陆野忽然想到了办法。

……

南韵原本都已经把他们兄妹俩从黑名单里放出来了,但经历了这件事后,她又把他们俩拉进了黑名单。

她本以为骗子兄妹肯定还会像以前一样对她纠缠不休,所以这次她不断地在心里告诫自己,无论发生了什么事,都不能再相信他们俩的鬼话。

然而事实情况却和她想象的一点也不一样。

接连一个星期,也子都没来找过她,林琅也没有像之前一样喋喋不休地在她耳边替她哥说好话。

感觉就像是,她不重要了一样。

人就是有这么一种奇怪的心理,他每天都来的时候,她对他爱答不理,他现在不来了,她又开始胡思乱想。

尤其那天中午回到寝室后,无意间听到林琅和刘念聊天:“元旦那天,我舅舅公司开年会,请了特别多明星助阵,还有好多女明星趁机跟我哥搭讪,我哥不堪骚扰,年会没看完就准备走,后来被严家叔叔拦下来了,严叔叔有个女儿。”

话说到这儿,戛然而止。

南韵早就收拾好了,却一直没爬上床,装模做样地收拾书架,偷听林琅和刘念谈话。

刘念看了一眼南韵的后背,顺着林琅的话问:“然后呢?”

南韵的耳朵瞬间支了起来。

林琅:“严叔叔算是我舅舅的老朋友,他特别想把女儿嫁给我哥,而且他女儿长得可漂亮了,还特别喜欢我哥,有非他不嫁的势头。”

刘念:“那你哥什么态度呀?”

林琅:“我哥还能是什么态度?”

刘念:“哦,我知道了,可以理解。”

南韵心想:“你知道什么了?我怎么什么都不知道?可以理解什么呀?到底什么态度呀?”

她心乱如麻,但是林琅和刘念的话题却不再继续了,俩人端着脸盆离开了寝室,去走廊尽头的公用水房洗头了。

南韵急得不行,还有点忐忑不安。

姓严,特别漂亮,还想嫁给也子。

忽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了她的思绪,拿出来一看,是小区物业给她打的电话。

管家说楼上水管爆了,让她有时间回家一趟,看看家里面有没有漏水。

她每隔一周会回去打扫一次卫生,这周还没回去过。

下午有两节课,五点半下课后,她回了趟家。

走出电梯后,她先注意到了对门那户人家,因为此时此刻这家人的大门竟然洞开,站在楼梯间就能将屋子里面的情况看的一清二楚。

客厅里的家具和家电一应俱全,但看起来都非常崭新,茶几边上还堆放着没拆封的几个大纸箱。

一看就是刚搬过来的样子。

新邻居吗?

南韵记得原来这家住的是一对小夫妻,妻子上个月才刚生完孩子,怎么忽然就搬走了呢?

他们俩到底是租的房子还是买的房子,搬走是因为是合同到期了?还是急着用钱把房子卖了?

在门口小站了一会儿,南韵忽然闻到了一股诱人的饭菜香味。

显然主人正在做饭,她鼻子特别灵,还能闻出来他正在做香辣虾。

是她爱吃的菜,如果再配上鲜榨玉米汁,就更完美了。

正在这时,屋子里忽然传来了脚步声,南韵生怕被新邻居发现她在偷窥,赶忙转身走到了自己家门口,迅速拿出了钥匙,装模作样地开门。

脚步声越来越近,最后在门口止住了。

南韵也在这时打开了自己家的门,想了想,她觉得还是和新邻居打个招呼比较好,结果回头一看,她瞬间懵了,震惊又诧异:“怎么是你?”

陆野穿着一身家居款运动服,身前系着围裙,站在对面的门口,神色从容地看着小姑娘,语气自然地回道:“他们搬楼上去了。”

其实最开始的时候他也想过这个办法,但那个时候人家老婆正要生孩子,他也不能在这个时候跟他们提搬家,直到上个星期,他们家孩子满月了,他才让中介来跟这对小夫妻商量搬家的事。

搬得也不远,就是从这层搬到上一层。

他提出的赔偿是免半年的房租,小夫妻感觉条件可以,就答应了。

南韵简直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,更不知道这人到底是怎么说服人家搬家的。

陆野面不改色,说起了客套话:“初来乍到,请多指教。”

这个骗子的手段真是越来越高级了。

南韵就没搭理他,直接走进了家里,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。

物业说楼上水管爆了,让她会检查一下家里漏水了没,所以她进门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去检查厨房和卫生间。

万幸的是,没有漏水。

她才刚从卫生间出来,房门忽然被敲响了。

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性是骗子在敲门。

南韵本来不想去给他开门,但忽然想到了姓严的漂亮女人的事情。

必须把这件事搞清楚。

纠结了一会儿,她决定去开门。

房门打开之后,陆野并没有进门,规规矩矩地站在门外,面色温和地看着小姑娘,非常客气有礼地启唇:“我做了香辣虾,还榨了玉米汁,你要去我家吃饭吗?”

南韵态度坚决:“不去!”

陆野一本正经:“你不要误会,我只是想请新邻居吃顿饭。”

南韵:“你想请谁就去请谁,反正我不去。”

陆野微微蹙起了眉头,倏尔,轻叹了口气:“好吧,那我只能请别人了。”

他也没继续强求,转身朝着对门走了过去。

南韵站着没动,噘着小嘴,气呼呼地盯着他——还准备请谁呀?

陆野忍笑,将手搭在了把手上,作势要关门:“你确定不来?”

南韵:“不去!”言毕,又砰的一下关上了房门。

陆野没有任何犹豫,也把门关上了。

南韵关上房门后,却没离开门口,一直在门后站着,一动不动地趴在门上,将眼睛对准了猫眼,时刻监视着对门的情况。

我倒是要看看你准备请谁来!

监视了大约有二十分钟左右,电梯门忽然打开了,然后从里面走出来了一个身形高挑打扮时尚的漂亮女人,手里还提着一个方形礼盒。

一看就是来做客的。

女人站在楼梯间,左右看了看两户房门上挂着的门牌号,最后左转,走到了门前,抬起手臂,轻轻敲了敲房门。

没过多久,房门就打开了。

南韵一直在通过猫眼监视,等陆野从女人手中接过礼盒的时候,她忽然把门打开了,对面两人不约而同地抬头,将目光集中到了她的身上。

南韵沉着脸,盯着陆野,质问:“她谁呀?”

陆野忍笑,轻声回答:“送蛋糕的。”

南韵这才看到,礼盒盖子上印着罗薇蛋糕店的logo。

罗薇提供高端服务,送货上门,并且负责送货的工作人员皆是俊男美女,保证给客户从味觉到视觉的绝美享受。

女人送完货就走了。

南韵闹了个乌龙,脸红了。

陆野提着蛋糕,站在门口,又问了一遍:“真不来?”

南韵:“不去!”

陆野:“那我真的请别人了啊?”

南韵没说话,又气又委屈地看着他。

陆野把蛋糕放在了门口的柜子上,朝她走了过去,捉住了她的手腕,哄小孩似的:“走吧。”

南韵站着没动,还挣了挣手腕,只不过没挣脱而已,但态度依旧坚决:“我都说了我不去!”

陆野只好说道:“骗了你是我的不对,请你吃顿饭,给你赔礼道歉,行么?”

南韵还是没松口,过了一会儿,她道:“你老实回答我一个问题,我可以勉强同意你请我吃饭,但我不能原谅你。”

陆野:“行,问吧。”

南韵抬头盯着他:“你认不认识姓严的女人?”

陆野:“不认识。”

南韵:“骗子!”

陆野无奈:“我真不认识。”

南韵:“我都听见林琅说了!”

陆野面不改色:“她怎么说的?”

南韵一字不落地把林琅的原话重复了一遍。

陆野听后眉头轻挑:“没了?”

南韵:“你还嫌少?”

陆野忍俊不禁,不再逗她了:“严家根本没有女儿。”

“……”

南韵这才意识到自己又上当了,但也不能说是他们兄妹俩联手骗她,毕竟这是她偷听来的。

陆野没给她反应的机会,直接关上了房门:“走,去吃饭。”

房门合上的那一刻,南韵意识到了什么,气急败坏地瞪着他:“我没拿钥匙!”

她手机也没拿,脚上还穿着拖鞋。

陆野面不改色,一本正经道:“现在开锁师傅肯定已经下班了,不过我可以收留你一晚上。”

南韵:“……”合着我还要感谢你这个把我关在家门外的骗子了?

作者有话要说:  陆少爷的追妻思路:老婆不让我回家,我就带老婆回新家,反正我必须和老婆在一起。

(自从徐二少被他哥抓走后,陆少爷的世界终于清净了,思路也跟着清晰了,追妻成功指日可待)

(夫妻吵架,床头吵,床尾和,只要能带着老婆回家,一切都好说)

*

这章一万多字,三更合一了。

我现在每天都在断更的边缘不断地试探、徘徊、摸索,只要我跑的足够快,断更它就抓不到我【推眼镜.JPG】

第40章

对门的这套房子比他们住的那套面积大, 他们住的是两室一厅, 不到九十平,这套三室两厅, 能有一百二十多平。

陆野牵着小姑娘的手, 带着她走进家门后,温声对她说道:“我再去炒个菜,你自己玩一会儿。”

“……”

什么叫我自己玩一会儿?

我是三岁小孩么?

南韵斜眼瞧着陆野, 冷漠道:“这又不是我家,我就是来做客的,怎么能随便玩?”

陆野只得客气有礼地回道:“那就请南小姐坐在沙发上稍等片刻,马上就开饭。”

现在南韵只要一听见“南小姐”这个称呼,能联想到拍卖会的事, 气呼呼地瞪了他一眼, 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客厅,背影看起来相当傲娇。

陆野无奈一笑, 拎着蛋糕去了厨房, 继续给他的小姑娘做饭。

南韵端庄矜持地坐在了沙发上,就好像她真的是来做客的一样,但还没坐满三分钟呢, 她就感觉到了无聊,而且她确实对这套房子挺好奇,想四处看看,但是她又不想表现出和骗子很熟的样子,以防他得寸进尺。

思来想去, 南韵有了主意,从沙发上站了起来,朝着厨房走了过去。

这套房子的厨房是开放式的,和餐厅连成了一个整体,南韵走到餐桌旁就停下了,高冷高傲高姿态地看着正在切菜的陆野,客客气气地开口:“我可以去别的房间看看吗?”

陆野忍笑:“可以,我现在不方便分配,请南小姐自便。”

“谢谢。”其实南韵也在忍笑,一转过身,她就露出了难以再忍耐的笑容。

三间卧室,其中有一间是书房。

南韵先打开了书房的房门。书房里面的装修中规中矩,和他们家差不多,南韵就没多停留,转了一圈就走了。

紧邻着书房的是一间客卧,中间摆了张1.5X1.8的床,靠墙放了个衣柜。床上没铺任何床具,只放着一张崭新的床垫。

显然,这间房子根本没办法住人。

南韵想,可能是因为才搬过来的原因,所以也子还没来得及收拾这间屋子。

之后她去了主卧。

主卧面积大,中间摆了张2米X2米的大床,床上用品一应俱全。

在床尾处,放着一套叠好的睡衣,并且一看就是女士睡衣。

南韵瞬间就急了——家里怎么会有女人的睡裙?还是黑色蕾丝面料。

但她并没有打草惊蛇,快步朝着大床走了过去,伸手拿起了那套睡衣,本想放在鼻端闻一闻味道,谁知忽然有一件小衣服从睡衣里掉了出来。

低头一看,掉出来的是一条和睡衣配套的内裤。

她弯下腰,用食指和拇指把内裤从地上捏了起来,然后才发现这条内裤相当性感,低腰、窄边、半透明的款式,穿在身上一定非常有情趣。

南韵恼羞成怒,气急败坏地大喊:“林游也!”喊完她才意识到自己没喊对名字,又重新喊了一遍,“陆野!”

陆野正在炒菜,听到小姑娘的呼喊后,立即关了火,快步朝着卧室走了过去。才刚一走到卧室门口,他就看到小姑娘站在床边,面色铁青地瞪着她,伸手指着扔在床上的性感睡衣,连声质问:“这谁的睡衣?哪个女人的睡衣?”

他一看着情况就知道小姑娘误会了,无奈一笑,解释道:“给你买的。”

南韵一怔,脸红了,但很快她就反应过来了不对劲儿的地方——他为什么要给她买睡衣?除非这人早就算计好了要把她带过来过夜,客房还不能住人……她又气又羞,斩钉截铁地说道:“我才不穿呢!”

陆野面不改色,轻轻启唇,从容不迫:“南小姐是客人,想怎么样都行,我悉听尊便。”

“……”

还悉听尊便?

你的嘴倒是甜!

南韵没好气:“我要让你晚上睡沙发!”

这回陆野没再“悉听尊便”,淡定自若地回了句:“到时候再说吧。”随即又道,“别闹了,出来吃饭。”

南韵站着没动,气鼓鼓地看着他,感觉这人真是又奸诈又无赖。

“我不想吃饭。”她赌气道。

陆野只好朝她走了过去,牵住了小姑娘的手:“再不去吃饭菜就凉了。”

南韵甩了一下手臂,却没甩开他的手,不满道:“我还没原谅你呢。”

陆野叹了口气,只好改变策略,垂眸看着她,语气中带上了几分威胁:“你确定不吃饭?”

南韵毫无畏惧:“你这是什么态度?”

“行,那就先不吃饭。”言毕,陆野松开了她的手,径直朝着门口走了过去。

南韵还以为这人不想管她了,结果谁知道他并没有走出卧室,走到门口就停下了脚步,然后关上了房门。

那一刻,南韵顿时有了股不好的预感。

下一秒预感就成真了,陆野开始脱衣服了,先去掉的是挂在胸前的围裙。

他的动作不慌不忙,慢条斯理,明明是在脱掉一件不起眼的围裙,却给了人一种正在解领带脱西装的诱惑感。

南韵懵了,直到他把围裙脱掉之后,她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,紧张到开始结巴:“你、你你干什么呀?”

陆野停下了脱衣服的动作,面无表情地看着她:“吃不吃饭?”

事实明摆着,不吃饭的话,就要被吃。

人为刀俎我为鱼肉,南韵不得不屈服:“吃……”

陆野打开了房门,盯着她:“那就快去吃饭。”

南韵毫不犹豫,一溜烟地跑出了卧室,生怕晚一点就会被抓回去一样。

来到餐厅,她乖乖地坐到了餐桌边。

桌上已经摆好了几道菜,中间是一盆火红诱人的香辣虾,四周摆着三盘配菜和一锅刚蒸好的米饭,旁边还放着一壶鲜榨玉米汁。

陆野先去了厨房,把锅里的菜乘到了盘子里,然后一手端着菜盘,一手端着碗筷,去了餐厅。

米饭里还闷了腊肠,每一粒米饭上都带有腊肠的肉香味,每一段腊肠上也带有米饭的清香味。

南韵的最爱。

今天他做的饭菜,全是小姑娘的最爱。

但南韵并未被美食诱惑到,一看到这满满一桌菜她就知道这人心里想的什么,所以在拿起筷子之前,先说了句:“你别以为给我做好吃的我就会原谅你,我不吃这套。”

陆野给小姑娘盛好了米饭,把碗放到了她的面前,不疾不徐、言简意赅地回:“行。”

南韵这才拿起了筷子,迫不及待地夹了一个虾。

她都快两个月都没吃也子做的饭了,说不馋,那是假的。

习惯是一种很可怕的东西,如骨如肉,久伴吾身。她吃了那么多年他做的饭,早就习惯了他的手艺,只有他做的饭才能给她带来家的味道。

或者说,只有他在身边,她才能安心。

这顿饭,给她带来了一股久违的安逸感,所以在吃饭的时候,她一不留神就带上了风卷残云的豪迈架势。

陆野不得不提醒:“吃慢点。”随后他又端起玻璃壶,给她倒了杯玉米汁。

自从她开始跟他闹别扭之后,也再没喝过玉米汁,不是因为担心触景伤情,而是觉得外面买的都没有也子做的好喝。

她一口气闷了大半杯。

陆野叹了口气,不得不再次提醒:“慢慢喝。”

南韵放下了杯子,斜眼瞧着他:“我现在不用你管。”她现在占据道德的制高点,并且还没原谅他,所以有恃无恐,胆子也变大了,“咱俩现在只是单纯的邻居关系,你别想跟我套近乎。”

陆野一本正经:“我只是想提醒南小姐,吃饭要细嚼慢咽,不然容易积食。”

南韵冷漠无情:“积食也跟你没关系。”

陆野语调轻慢:“又想被人当成孕妇了?”

南韵脸颊一红:“讨厌!”

陆野:“不想的话就慢慢吃。”

南韵忿忿不平,可上次被人当成孕妇的尴尬场面又历历在目,所以不得不听他的话,慢慢吃饭。

正吃着饭,她忽然想到了什么,看着陆野问道:“你是怎么说服人家搬楼上去了?楼上没人么?”

她问得是原来住在这套房子里的小夫妻。

事到如今,陆野也没必要隐瞒她了,实话实说:“这栋楼都是我的。”

南韵:“……”

陆野:“后面那栋也是。”

这座小区的开发商是陆氏集团,项目才刚定下的时候,他爸就给他留了两栋楼。

南韵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往下接话,甚至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。

她曾因为没有房子就没办法结婚而苦苦担心了多年,但谁能想到,这人竟然手握两栋楼的房产证。

他每天都在看她的笑话么?

骗子!

大骗子!

她又委屈又生气,直接放下了筷子,然而就在这时,陆野再次启唇:“以后租金都给你了,可能有点少,你花着玩吧。”

两栋楼的租金,一个月下来,至少十万。

这还叫有点少?

但这句话他说得很认真,可以看出来是真的觉得少。

不愧是陆家大少爷。

陆野又道:“等我们结婚了,就去办个过户,把房子全转到你的名下。”他曾许诺过小姑娘会在结婚前送她一栋楼,一定会说到做到。

南韵毫不领情:“谁要跟你结婚了?我跟你又不熟,你别套近乎。”

陆野轻叹一口气,只好回道:“是我口不择言,希望南小姐不要跟我计较。”

这还差不多。

南韵重新拿起了筷子,继续吃饭。吃完饭,她就走了,没去卧室,而是坐到了客厅的沙发上。

她也没手机,干坐着特别无聊,就想先去洗个澡。但她也没忘了自己的“客人”身份,洗澡之前先去了趟厨房。

陆野正在刷碗,她站在餐厅里,客客气气地询问:“我可以用你家的卫生间洗个澡么?”

陆野头也不抬地回道:“南小姐需要人陪么?”

这个流氓!

南韵脸颊一烫:“不需要!”

在卫生间的置物架上,摆满了她平时经常用的护肤品和面膜,并且全部都是新的,再一次的说明了这人早就算计好了要把她带过来过夜。

奸诈。

洗澡的时候,南韵还在思考,今晚应该怎么睡觉?睡卧室还是睡客厅?

反正绝对不能和骗子共处一室,绝对不能让他得逞。

洗完澡,南韵又穿上了自己的衣服,规规矩矩、一派端庄地走出了卫生间。

陆野已经收拾好了家务,此时并不在厨房,也不在客厅。

南韵猜他应该是在卧室,于是又坐回了客厅的沙发上,决定在沙发上穿着衣服睡一晚上,明天一早就去找锁匠。

她的屁股才刚挨着沙发,陆野就从卧室里走出来了,全身上下只在腰间围了条白色浴巾。

腹肌与人鱼线一览无遗,喉结与锁骨性感迷人。

冷白皮的肤色,显得他整个人特别贵气,又带着难掩的禁欲气息。

南韵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了好几秒钟才艰难地移走自己的目光。

陆野低声笑了一下。

南韵知道这人是在勾引她,义正言辞:“咱俩又不熟,孤男寡女共处一室,你就不能把衣服穿好么?”

陆野言简意赅:“我去洗澡。”言毕,他真的朝着卫生间走了过去,走到门口的时候,他顿下了脚步,看向南韵,语气中带着几分担忧,“南小姐不会突然闯进来吧?”

南韵又气又想笑,强忍着笑意回道:“陆先生您多虑了,我从来不干这种败坏道德纲纪的事情。”

陆野舒了口气,一本正经:“那我就放心了。”

南韵眼看着他走进了卫生间,并且还听到了反锁的声音,心想:“你装的还挺像。”

没多多久,卫生间里就传来了哗哗的流水声。

流水声其实不大,不注意听的话,完全可以忽略。

但南韵偏偏忽略不了,那声音就好像是有生命似的,一个劲儿的往她耳朵里钻。

无论她怎么克制,脑海里总是会不由自主地浮现他刚才只在腰间围着浴巾的样子。

她都快两个月没有X生活了。

她也有需求。

不知过了多久,那要命般的流水声终于消失了。南韵不禁长舒了一口气,知道他等会儿肯定还会裹着浴巾出来,为了避免自己再被诱惑到,她立即躺在了沙发上,闭着眼睛装睡。

陆野打开了卫生间的门,从里面走了出来,但却没回卧室,径直朝着小姑娘走了过去。

脚步声越紧,南韵的身体崩的越紧。

陆野走到了沙发旁,弯下了腰,直接将她从沙发上抱了起来。

南韵猛然睁开了眼睛:“你干什么?”

陆野面不改色,踏大步朝着卧室走:“抱你去睡觉,沙发睡着不舒服。”

他的下颚线削瘦,五官棱角分明。

喉结简直能杀人,男性的荷尔蒙气息爆棚。

南韵毫无抵抗力,所以并未挣扎,嘴上却死不屈服:“我可以和你睡一张床,但你今天晚上不能碰我。”

陆野毫不犹豫:“行。”

“……”

行?

你竟然同意了?

你为什么不跟我讨价还价?

南韵顿有了种哑巴吃黄连的感觉,有苦说不出。

来到卧室后,陆野抱她放到了床上。

南韵心里有气,直接翻了个身,背对着他,一动不动地躺着。

陆野:“穿那么多,能睡得舒服么?”

南韵本来想回一句“你管得着么?”,但是话到嘴边了,她忽然改了主意,从床上坐了起来,开始当着他的面脱衣服。

陆野站着没动,目不转睛地看着她。

南韵脱上衣的时候,胳膊肘一不小心碰到了他腰间围着的那条浴巾。

浴巾直接掉在了地上。

他们俩谁也不尴尬,因为已经很熟悉彼此的身体了。

一个不遮不拦,一个直勾勾地盯着看。

好几秒钟后,南韵才别开了目光,红着脸说了句:“流氓。”其实她很满意他的反应。

陆野的嗓音烫人,微微泛着粗哑:“到底谁流氓?”

南韵没再搭理他,脱光了自己的衣服,钻进了被窝里,往旁边挪了个位置。

就这样爱着你

金泉阅读网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分享站点所提供的公开引用资源,未提供资源上传、存储服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