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8节

老太太更着急了,又问了一遍:“你怎么会有这枚戒指?”

南韵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,或者说, 不知道该从何说起, 所以她只能先反问姥姥:“你怎么我妈把戒指卖了?”

老太太长叹一口气,坐在了床边, 目不转睛地看着外孙女手中的翡翠戒指, 缓缓开口:“你妈当时卖戒指的时候,那个买主,还是你姥爷安排的呢。这个戒指最多值八十万, 你姥爷给了她一百五十万。”言及至此,她又叹了口气,“你妈总以为只要她不说,我和你姥爷就不知道她过得好不好,但她是我们的心头肉, 我们怎么可能对她不闻不问?我们是远在东辅,但还不能托人打听西辅的事情吗?”

南韵了然,心头猛然一酸。她心疼姥姥姥爷,但又觉得自己应该替妈妈解释一句:“妈妈后来想把戒指买回来,可是那个珠宝商说戒指已经卖给别人了,她想打听卖家是谁,珠宝商也不告诉她。”

姥姥:“那是你姥爷不让她买回去。”

南韵懵了:“为什么呀?”

姥姥冷哼一声:“你姥爷就要看看南启升那个人到底还有没有一点良心,会不会主动把戒指买回去!”

南韵轻叹了口气,没再继续往下问,因为她已经知道了结局——直至妈妈去世,她爸也没将戒指买回去。

南启升不仅背叛了妈妈,还辜负了妈妈,是个彻头彻底的负心汉。

老太太继续说道:“后来你妈走了,我和你姥爷也不想看到这枚戒指了,睹物思人呀,就让那个珠宝商转手了,也没打听他到底卖给谁了,当时就想着,眼不见心不烦,但是后来呀,我时常会后悔。”老人年迈的嗓音中,带着难掩的伤感与悔意:“这枚戒指我戴了大半辈子,你妈嫁人的时候,我把戒指送给了她。现在你妈人没了,这枚戒指就是我和她之间唯一的联系了,我应该把戒指买回来,最起码我想她的时候,还能看看戒指。”

原来是这样。

南韵这次终于能回答姥姥的问题了:“那个珠宝商把戒指卖给了一位收藏家,后来收藏家破产了,就把戒指拿出来拍卖了。”

老太太追问:“是你把它拍下来了?还是你爸把它拍下来了?”

南韵心想:“你和姥爷要是知道了我爸试图为了情妇把这枚戒指拍下来,估计会被气死。”她知道姥姥有高血压,这几年心脏也不太好,所以就没敢跟他们说拍卖会的具体过程,只说了拍卖会的结果,“我哪有那么多钱呀,是也子帮我买来的。”

老太太惊讶又诧异:“竟然是陆野那个臭小子买的?”

南韵微微有点点不满,小声反驳道:“你干嘛总说人家是臭小子,人家一点也不臭,香着呢。”又补充道,“他花了一千万,把这枚戒指拍了下来。”

老太太更加诧异了:“怎么花了这么多钱?”

南韵不能说实话,只能说道:“竞争激烈呗。”

老太太又问:“是你让他拍下来的?”

南韵摇头:“我没有。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他是陆野呢,他是以陆野的身份参加的拍卖会。”顿了下语气,她又道,“其实也子对我真的很好,我们俩在一起很多年了,他对我到底是不是真心,我还能看不出来么?我也知道你和姥爷在担心什么,但也子和我爸绝对不是一类人,肯定不会做出辜负我的事情。”

白老太太不置可否,沉默许久后,轻叹了口气:“我和姥爷想让你回东辅,就是怕你嫁人后被欺负,你要是在我们身边,我们还能给你撑腰,你离我们太远,我们终究是不能放心。”

南韵当然能理解老人家的担忧,信誓旦旦地向姥姥保证:“我又不傻,要真是受了欺负,还能不跟你们说么?他以后要是真敢欺负我,我肯定二话不说就回东辅,绝对不会走我妈的老路。”

白老太太满含担忧地看着自己的外孙女,实话实说:“你还不傻呢?你要是不傻,世界上就没有小傻子了。”

“………………”

我感觉自己受到了打击。

南韵相当不服气:“咱们现在不说别的,就事论事!你和姥爷当初看不上我爸,是因为他人品不行,接近我妈目的不纯,但你们俩真的觉得也子也是这种人么?他接近我有目的么?”

这话白老太太倒是不能反驳。

她也曾去过西辅几次,早在女儿没去世的时候她就见过陆野,那个时候他还是个管家的孩子,叫林游也。

这孩子从小就是个秉性正直的人,并且很护着阿韵。

如果他的家境和南启升当初一样穷酸,那么她和老伴完全有理由怀疑他接近阿韵的目的不单纯,但他并不是。

虽然他们是东辅人,但也清楚西辅陆家的实力。陆家的公子,要什么就有什么,确实没必要为了某些不单纯的目的而娶他们的阿韵。

他们现在看他不顺眼,不是因为他和南启升是一类人,也不是因为他不够优秀,而是因为不想让阿韵嫁在西辅。

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,他们已经失去了女儿,不想再失去外孙女了。

叹了口气,老太太终于说了实话:“小陆确实很优秀额,我们没理由对他不满意,只是太想把你留在身边了。”

南韵又感动又难受:“我当然明白你们爱我呀,我也爱你们,我也知道你们是担心我在西辅会受欺负,但我可以向你们保证,也子绝对不会欺负我,只要有他在,谁都不会欺负我。而且谁又能保证,我嫁在东辅就不会被欺负了呢?”

老太太回道:“你在东辅受欺负了,我们可以帮你撑腰呀!”

南韵:“我在西辅你们就不能帮我撑腰了?”

老太太:“远水解不了近渴,在东辅,只要你是白家走出去的人,就不敢有人欺负你。”

白家在东辅的实力,和徐家在西辅的实力相当,家境雄厚,根深蒂固,任谁都要给白家三分薄面。

南韵无法反驳,她只能再一次的向姥姥保证:“也子绝对不会辜负我,而且我们俩都在一起那么多年,除了他我也没想过嫁给别人。”

白老太太没好气:“那臭小子就是捷足先登了!你姥爷原本给你物色了不少优秀小伙子呢!”

南韵没忍住笑了:“我听我哥说了。”

“你要是能嫁到东辅多好。”白老太太的语气中隐隐透露出了几分遗憾,似乎是已经接受了外孙女即将在西辅嫁人的事实。

南韵:“长辈安排的婚姻也不一定好呀。”她又举了个例子,“你想想程家的太太,就是被逼死的。程家太太的家境不好么?”

白老太太思量片刻,点了点头:“那倒也是,还是分人。”提起程家,她又想到了什么,“程家现在败落了,全都是因为程吴川无能,他的那个原配夫人比他能干得多,当初就是她一手把程家支起来的,她死了之后,程家就开始走下坡路。不过现在程吴川快不行了,程家算是乱套了。”

南韵:“因为家产?”

白老太太点了点头:“他的那个小老婆可不是省油的灯,他儿子程季恒更不是个省油的灯。”

南韵:“姥爷不打算出手帮一下?”白老爷子和已经过世的程老爷子曾是至交。

白老太太犹疑了一下,悄悄透露了点消息给外孙女:“姥爷让你哥帮程季恒,他说程季恒迟早能把程家再撑起来,帮他算是卖给他一个人情,对你哥以后也有好处,以后白家要是遇到事了,他也会帮你哥。”

姜还是老的辣,南韵不得不佩服姥爷的深谋远虑。

白老太太忽然叹了口气,略带遗憾道:“程季恒这个孩子呀,哪哪都好,就是太冷了,他那颗心就没人能捂热,要不是因为他不是个好人,姥爷指定想把你嫁给他。”

这话说得,什么叫他不是个好人?

南韵当即哭笑不得:“他看起来不像是个坏人呀。”她曾见过程季恒,当时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——惊为天人。

身形修长,面如冠玉,眸若朗星,微微一笑恍若谪仙,却又没有疏离感,反而令人觉得亲切十足,笑容温暖的像是天上的太阳。

当时她才十三四岁,是在白家见到的程季恒。

那是个夏天,她正站在曲桥上喂鱼,程季恒忽然走进了院子。她一看到他就愣住了,再具体点来说,是被他的颜值惊艳到了,那是她第一次深切的明白了“惊鸿一瞥”这个词的含义。

人都是视觉动物,南韵也不例外,而且程季恒看起来真的特别的人畜无害,一点都不是像是个坏人。

白老太太回道:“他呀,也就长得像是个好人,把他那层皮肉拔开,骨头全是黑的。程吴川要是死得早,算他命好,不然一定会被他这个儿子折磨的生不如死。”

南韵接道:“那是他活该,我要是程季恒,我也想让他生不如死。”

白老太太“哼”了一声:“你和你妈要是有人家程季恒一半的狠心,你爸早就升天了。”

南韵:“……”

“就是因为你太傻了,我和姥爷才想把你留在身边。”白老太太又叹了口气,“不过现在看来,也留不住了。”

南韵听出了姥姥这话的言外之意,眼睛当即就亮了,激动万分:“你同意啦?”

白老太太无奈一笑,抬起了一只手,轻轻地抚摸着外孙女的脸颊:“你找的男人,让我挑不出来毛病,还把我女儿的戒指买了回来,我没理由不同意呀。”

南韵开心得不行不行,困意一扫而空,一把抱住了姥姥:“我爱你!”

白老太太也抱住了孙女的后背:“姥姥也爱你。”

南韵又想到了什么,松开姥姥后,看着她问:“姥爷会同意么?”

白老太太笑着回:“我又不能代表姥爷,让小陆继续征服他吧。”

南韵叹了口气:“我觉得姥爷特别难被征服。”

白老太太:“那就看小陆有没有本事了。”

南韵开始撒娇:“你就不能帮忙劝劝姥爷?”

白老太太:“我不劝,你们自己想办法。”

南韵:“……行吧。”

随后白老太太没再多说什么,让外孙女帮她调了一下手机字体,然后就拿着戒指离开了。

南韵也睡不着了,于是就跑去找也子了。

陆野在厨房,正在准备午饭用的食材。南韵一走进厨房就看到他身前的操作台上放着一张大大的橡胶面板,面板旁还放着几个竹制蒸笼,蒸笼里整齐有序地摆放着小兔子造型的馒头。

这家伙以后要是有了女儿,绝对会把女儿宠到天上。

听到脚步声后,陆野抬头,有点意外:“不是去睡觉了么?”

“睡不着了。”南韵走到了他身边,故作客气地问了句,“陆先生,现在一楼没人,我可以抱你么?”

陆野轻笑:“南小姐随意。”

南韵也笑了,然后从背后抱住了他,叹了口气:“你真的在给七七做小兔子,我以后不想给你生女儿了,有了女儿之后你肯定只对女儿好,不对我好。”

陆野无奈:“怎么可能?”

南韵:“你肯定是个女儿奴。”

陆野一本正经:“我是个老婆奴。”

南韵被逗笑了:“就你嘴甜!”

陆野面不改色:“谢谢老婆大人夸奖。”

南韵冷哼一声:“你也就现在表现得好,等以后有了女儿,你肯定和她是一伙儿的。就像我哥,我嫂子不然七七吃零食,他偏要偷偷给七七买。”

陆野难以理解:“为什么不让七七吃零食?”

南韵用力地戳着他的后背:“我就知道你们男人都是一个样!以后你肯定也会偷偷给你闺女买零食!”

陆野信誓旦旦:“我绝对不会。”

南韵:“你敢给我写保证书么?”

陆野面不改色地补充:“我们偷吃零食的时候,绝对不会让你发现。”

南韵又气又笑:“讨厌!”随后她又问了句,“要是生了儿子呢?”

陆野不假思索:“家里穷,没钱给他买零食。”

大型双标现场。

南韵瞬间笑喷了:“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。”

作者有话要说:  小小陆:“爸爸???”

*

我本无意和你争宠,都是你逼我的——钮祜禄·小小·陆

*

程季恒是下篇男主,他是不是人我不清楚,但他是真的狗,人间最狗程季恒,给你们提前打个预防针【狗头.JPG】

第55章

南韵一直在厨房里陪着她的也子, 虽然她不会切菜也不会做饭, 但是帮他洗个菜递个盘子什么的还是可以的。

大约十一点的时候,白老爷子他们回家了。那个时候白老太太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端着平板看连续剧, 听到有人回来之后, 她抬起了头,同时往下抚了抚鼻梁上架着的老花镜:“小陆都快做好饭了,你们一直不会来, 我正要给你们打电话呢。”

她对陆野的称呼也从客气疏离的“陆公子”变成了亲切和蔼的“小陆”。

显然,白老太太已经投敌。

仅仅不到一天的时间,白家军叛变过半。

白星澜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奶奶,难以置信:“奶奶你怎么也喊他小陆了?”

昨晚白星梵预言白家军会全军覆没的时候,白老太太可是第一个站出来表态自己绝对不会叛变的人, 还顺带着骂了大孙子一句, 气急败坏地骂他没出息。

所以白星澜无论如何也想不到,他只不过是出门爬个山的功夫, 奶奶就叛变了???

敌军已经强大到这个地步了么?

白老太太当然明白孙子是在质问她为何叛变, 她也没忘记自己昨晚的态度是多么的坚决,却揣着明白装糊涂,理直气壮的瞪着自己孙子:“我喊他小陆怎么了?我不能喊他小陆?”还顺带着倚老卖啦了一番:“我这么大年纪了, 我喊他什么就喊他什么!”

老年人耍起无赖,比年轻人可厉害多了,白星澜竟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他奶奶。

白汝铭和江琳两口子始终没说话,对视了一眼,脸上皆露出了笑容。

白老爷子冷哼一声, 双手负后,大步走进了客厅,一屁股坐到了白老太太的对面,伸手点着自己老伴,没好气道:“你这个老太婆就是颗墙头草,随风倒!”

白星澜很想点头,但他不敢。

白老太太也哼了一声,不服气道:“你就是个老顽固!”言毕,她伸出了右手,“你看看这是什么?”

老太太的无名指上,带着那枚白家家传的翡翠戒指。

白老爷子猛然瞪大了眼睛:“戒指怎么在你这里?”

白老太太:“不是我的,是阿韵借给我戴的,这是人家小陆花了一千万从拍卖会上拍下来,然后送给阿韵的。”

白老爷子的神色中再次闪过了诧异,一时间竟有些语塞。

白汝铭、江琳以及白星澜也认知这枚戒指,知道这枚戒指是阿韵的妈妈出嫁时老太太给她的嫁妆,所以听了老太太的话后,他们皆吃惊不已。

白星澜是个沉不住气的人:“一千万?按照现在的市价这戒指最多值两百万吧?”

白老太太:“所以我说他有心呀,换了别的男人,真不一定能像他一样做到不计得失地对阿韵好。”

江琳点头表示赞同,补充道:“今天早上在厨房,我一看就知道他是个经常下厨的人,不说别的,就说刀工,比我的刀工还精湛呢。他一个大少爷,完全没必要学做饭,还不都是为了让阿韵吃得好吗。其实从这点小细节上就能看出来他绝对是真心爱阿韵。”

女人比男人细心的多,大部分女人一般都是被细节打动,江琳和白老太太皆是如此。

白汝铭则是站在男人的角度上认定陆野这小伙子不错:“小陆还有勇有谋,不卑不亢,并且还沉得住气,要是换了别人,谁能忍受得了咱们这种肆意刁蛮的态度,早就拂袖走人了。”

白老爷子没发表言论,依旧摆着一张冷脸。

白星澜也不置可否。

白老太太又“哼”了一声:“你们俩就是一个老顽固,一个小顽固!”言毕,她将平板放在了茶几上,从沙发上站了起来,“小陆都忙活一上午了,我去看看他做了什么好吃的。”

江琳接道:“我也去看看,感觉应该不错!”

白汝铭:“那我也去欣赏欣赏小陆的厨艺。”

不出半分钟,客厅里就只剩下了白老爷子和白星澜爷孙俩。

白星澜一屁股坐到了沙发上,挫败不已地看着他爷爷,长叹一口气:“现在家里面就只剩下你、我、还有我哥没叛变了。”

白老爷子:“哼,你哥早就叛变了!”

白星澜再次瞪大了眼睛,更加难以置信了:“什么时候的事?我怎么不知道?”

白老爷子一脸嫌弃地看着自己的小孙子:“星澜呀,你的脑子但凡有你哥一半好用,也不用走钻研学术这条路了。”他这个小孙子呀,不是笨,而是一根筋,肚子里没那么多花花肠子,单纯的很,像极了他姑。

老爷子又叹了口气,略带担忧地看着自己的小孙子:“我现在不怎么担心阿韵了,我担心你呀,你要是遇到了个女版南启升可怎么办?”

“………………”

沉默片刻,白星澜犹豫着问:“爷爷你是在骂我傻么?”

老爷子直言不讳:“对啊。”

“………………”

白星澜不服气:“我哥叛变了,你为什么骂我傻?还有,我哥到底什么时候叛变的?”

老爷子无奈到了极点,只好详细地为他答疑解惑:“你觉得姓陆的那个臭小子聪明吗?”

白星澜:“他是奸诈!”

白老爷子点头:“也可以说是聪明绝顶。”又问,“你觉得你哥聪明吗?”

白星澜重重点头:“聪明!特别聪明!”

白老爷子:“这就是你哥叛变的原因。”可能是觉得以小孙子的脑袋瓜悟不透这句话的道理,他又补充了句,“聪明人都欣赏聪明人,你哥非常欣赏姓陆的那个臭小子,只不过是一直没表现出来而已。”

白星澜恍然大悟,更加的震惊了:“也就是是说我哥昨天晚上就叛变了?!”

白老爷子点头,无奈道:“可能比你爸还早一点,他才是咱们家第一个叛变的人。”

白星澜:“那他昨天晚上为什么还要和我们一起分析敌情?”

白老爷子:“因为他聪明。”

白星澜顿觉惶恐:“这么说的话,现在咱们家岂不是只剩下你和我没投敌了?”他忽然想起来爷爷也是个聪明绝顶的人,连忙问道,“爷爷你应该不会叛变吧?”

白老爷子态度坚决:“你叛变了我都不会叛变!”

白星澜也信誓旦旦:“我要是叛变,我下篇C刊不过稿!”

对研究生而言,能在C刊上发表论文是对其学术研究的最高肯定。

午饭十分丰盛,陆野做了十菜一汤,五荤五素,汤是白老爷子最爱喝的西湖牛肉羹——是南韵偷偷传递的消息。

白老爷子虽然还是不怎么待见这个臭小子,但他不得不承认,这小子的手艺确实不错。

白星梵一家中午的时候没回来吃饭,一直到下午五点多的时候才回来。

吃晚饭的时候,七七一看到小兔子馒头就激动地尖叫了起来:“啊啊啊啊真的有小兔子!陆叔叔真的会魔法!”

全家人都被这小丫头逗得合不拢嘴。

吃过晚饭,白老太太想打麻将,晚辈们就陪着她玩了起来。白汝铭没参与,又拉着陆野去书房下棋了。

南韵不到十点就去睡觉了,因为实在是太困了。

这一觉睡得特别香,并且一夜无梦,一直睡到第二天早上八点才自然醒。

今天是初二,按照习俗,媳妇要回娘家看妈妈。

所以一吃完早饭,白汝铭陪着老婆回娘家了,白星澜肯定要跟着自己爸妈一起回去给姥姥姥爷拜年。白星梵已经成家,自然是要带着孩子们陪自己的老婆回娘家。

不到九点,这个白家大宅里就只剩下了白老爷子和白老太太、南韵和陆野以及保姆阿姨五个人。

白老爷子和白老太太照例出门锻炼身体。南韵昨天没陪姥爷去爬山,今天绝对不能再缺席,于是换上了运动衣和运动鞋,陪着老两口一起出门了。

陆野更不用说,就算小姑娘没有要求,他也会跟着去。

今天的天气很好,虽然空气依旧冷冽,还刮着小风,但天上难得出了太阳,阳光十分的明媚,给了人一种阳春三月的感觉。

凤栖山脚下有一片平坦开阔的空地,被改造成了一片广场,每当春风和煦之时,便会有不少人来这里放风筝。

今天上广场的人并不多。

一踏入广场,南韵就看到了一位身穿黑色羽绒服,正在放风筝的老爷爷。

南韵认识这位老爷爷。

西辅有个季家,东辅也有个季家。

这位老爷爷就是东辅季家的老爷子。

她姥爷和这位季家老爷子的关系可谓是亦敌亦友,见了面就是吵架、互怼、互相看不顺眼,时不时的还要搞个口头儿孙攀比比赛。

但是不见面吧,这两位老爷子还会时常想念对方。

还有,这二位大爷虽然天天吵架,但这俩人还总是经常相约一起爬山——爬一路,吵一路,不是这个嫌弃那个腿脚不好使,就是那个嫌弃这个年纪大了不顶用了,反正就是一定要在气势上碾压对方。

总结来说就是,爱攀比,谁都不服气谁,像极了小孩子之间的比拼。

白老爷子一看到季老爷子就冷哼了一声,双手负后,瞧都不多瞧他一眼,踏大步朝着凤栖山的入口走了过去,走到季老爷子身后的时候,又冷哼了一声,态度可谓是相当傲慢。

季老爷子已经在广场上恭候他多时了,也没回头看他,一边放着风筝,一边慢幽幽地说道:“唉,有些老头儿啊,可谓是无趣到了极点,天天就知道爬山,一点创新意识都没有。”

白老爷子瞬间顿下了脚步,回头瞪着季老头:“你说谁呢?”

季老爷子斜眼瞧着他:“我又没说你,你干嘛对号入座?对了,你家有风筝么?唉,看你那样就知道你们没有,有也是不专业的那种小风筝,哄孩子玩而已,我这可是专业的大风筝,能参加斗风筝比赛的那种。”

白老爷子不服气:“不就是一个破风筝吗?瞧把你嘚瑟的吧!”

季老爷子:“我有我才嘚瑟呢?你有么?你没有!”

白老爷子语塞,他确实是没有,再次冷哼了一声,负气而走。

季老爷子得意地勾起了唇角,一副胜利者的傲娇姿态。

白老爷子气冲冲地走到了山脚下,越想心里越憋屈,最后忍不住骂了起来:“你们看看他那副德行吧,我要是年轻个二十岁,早把他打得满地找牙了!”

白老太太无奈:“你们俩谁也别说谁,你平时也没少欺负人家老季。”

白老爷子更气了,吹胡子瞪眼地反驳:“我什么时候欺负过他?我欺负他也是他活该,谁让他放个破风筝还要跟我炫耀呢!”

南韵特别想笑,感觉她姥爷越来越像小孩了,正准备开口安慰安慰这位老小孩,然而也子却抢在她前面开了口。

陆野语气认真地对白老爷子说道:“明天我们也放风筝怎么样?”

白老爷子瞬间顿下了脚步,目不转睛地看着陆野,少顷后,开口:“可是我没风筝。”

陆野语气笃定:“买呀,东辅这么大,还能没个卖风筝的?您要是想放风筝,我现在就去给您买。”

白老爷子瞬间变得生龙活虎,甩下一句:“你们等我一会儿!”然后转身朝着季老爷子走了过去,步伐相当的矫健。

来到季老爷子身边后,他直接放下了战书:“明天早上九点,就这个地方,咱俩斗风筝,不见不散,谁不来谁是小狗!”

季老爷子不屑:“你有风筝么?拿什么跟我斗?”

白老爷子挺直了腰板,气定神闲,志得意满:“我外孙女婿说了,给、我、买!”他的神色中尽是自豪,像极了找到了靠山的小学生,最后又冷笑一下,对着季老爷子发出了一声傲慢的:“哼!”

作者有话要说:  白老爷子,投敌【推眼镜.JPG】

*

现在白家军仅剩下一位以C刊做赌注的傻白甜了【狗头】

第56章

陆野说到做到, 真的去给白老爷子买风筝了。南韵想都没想就跟着他一起去了, 毕竟这是难得的单独相处的机会。

出发之前,他们俩先回了趟家, 把白老爷子的那辆奥迪开了出来, 然后按照地图导航上搜索出的结果,在全市范围内寻找卖风筝的地方。

大年初二,很多卖风筝的商铺都没开门, 街边更是没有卖风筝的地摊。陆野开着车,从东辅的东郊绕到南郊,再从南绕到西,跑遍了大半个东辅,也没找到一个卖风筝的地方。

地图导航上显示西边有三个卖风筝的店铺, 但这三个都没开门, 于是他们俩又立即驱车赶往下一家——这家在北区。

从西往北的途中,南韵一直在用手机搜索“东辅哪里有卖风筝”的相关信息, 但该去的地方他们都去过了, 甚至打听到了许多扎风筝的老手艺人的电话,但这些老师傅无一例外的全部回家过年了。

似乎有了种穷途末路的感觉,南韵不禁长叹了口气, 扭头看着她男人,愁眉苦脸地问:“我们要是买不到风筝怎么办?”

陆野轻轻启唇,语气笃定:“不可能。”

南韵并不想打击他的积极性,但事到如今,她不得不向现实低头:“大过年的, 哪里会有卖风筝的呀?”

陆野面不改色:“一定会有。”

南韵现在都不知道该说这人自信还是该说他自负了,无奈道:“你干嘛要撺掇姥爷和季爷爷斗风筝呀?姥爷本来就没想跟他斗。”

陆野笑着反问:“你怎么知道老爷子不想?”

南韵哼了一声:“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想的什么,你就是想趁机讨好我姥爷。”

陆野一本正经:“我是想哄老人家开心。”

南韵忍笑:“你就是想收买人心!”

陆野轻叹了口气:“我只是单纯地想娶老婆而已。”

这话怎么听起来还有点可怜?

南韵有点同情他,但是更想笑,于是她就笑出声了:“哈哈哈哈哈哈。”

陆野又叹了口气:“我老婆不心疼我就算了,还一直在看我的笑话。”

南韵义正言辞地说道:“我可没有,我一直在暗中支持你!”

陆野微微侧脸,挑眉看着她:“真的?”

南韵重重点头,一脸认真:“恩!”

小姑娘傻得可爱,陆野忍俊不禁:“没白疼你。”

“你也别太得意忘形。”南韵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敲打他一下,“虽然现在大家对你的态度有所缓和,但是你还没搞定我二哥呢!”

陆野一边开车一边漫不经心地启唇:“不着急。”

南韵一愣:“你不打算征服我二哥了?”

到不是放弃了收服白星澜,而是……他太简单了,没必要在他身上多费心神。

想了想,陆野委婉地说道:“星澜他,比较单纯。”白星澜比他还小一岁,直接喊二哥并不合适。

比较单纯?

南韵细细地品了一下这四个字,然后问:“你是说我二哥比较傻么?”

陆野赶忙解释:“不是!我的意思他比较好哄。”

南韵:“那你还是觉得他傻。”

陆野顿有了种有嘴说不清的感觉,就在他准备再跟小姑娘解释些什么的时候,小姑娘再次叹了口气,道:“其实我也觉得二哥挺傻的,好担心他以后会被人骗呀。”

小姑娘的神色与言语间,尽是难掩的担忧,就好像她比二哥聪明一样。

就这样爱着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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